第(2/3)页 “今天的主角是成军同志,就让成军同志先聊聊吧。” 周明笑着对许成军点点头。 今天他话虽然少,但是能看得出最欣赏许成军的就是他。 许成军也没想到他的发言机会来的这么快。 但是显然许知青不准备放过这个机会。 和大佬们讲文学理想诶! 怕啥! 不行就喷! 前世他中文系辩论队主力三辩! “刘老师,您觉不觉得,现在的文学像刚解冻的河,冰块还没化透,水流已经想拐弯了?” 他往前倾了倾身,目光扫过在座的前辈。 “疼了总得喊出声。但喊完之后,得往深了走:不是说‘谁害了我’,而是说‘我该怎么活’。” 苏中挑眉,觉得有趣,让烟斗在掌心转了半圈:“哦?怎么个‘深了走’?” “往人性深处走。” 许成军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清脆的响,掷地有声。 “比如写农村干部,别只写他刻板,要写他夜里对着账本叹气。好人不全好,坏人不全坏,这才是活人的样子。” 他抬眼看向公刘,“就像公刘老师写《哎,大森林》时,不就是让愤怒里裹着对人性的盼头吗?” 公刘一怔,哈哈直笑:“你这年轻人说话有意思,这话倒也在点子上了!我最近改诗,总觉得缺口气,没想到被你这20岁的年轻人点醒了。” “光有锋芒不够,得有温度托着。” 这一时期的公刘正经历了文学创作的沉寂期, 从早期的热情歌颂转向对历史、人性和社会现实的深刻反思。 读过《公刘诗选》的许成军。 还能不知道他想啥? 狂笑.jpg! 刘祖慈突然笑了:“小许说到‘拐弯’,我倒想起个事。” “最近收到些青年作者的稿子,不写运动,不写集体,就写姑娘窗前的月光、母亲补的袜子。有人说这是‘小资情调’,小许,你怎么看?” “这不是小资,是文学要回家了。” 许成军沉吟了几秒,开始大放厥词: “前几年文学总扛着大旗,写家国,写主义,忘了人首先是‘吃饭、睡觉、想心事’的个体。” “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作品,写‘这一个人’的喜怒哀乐,而不是‘这一类人’的标签。就像河水流着流着,总会分支出无数小溪,灌溉每块具体的田。” 钱念孙推了推眼镜,钢笔在笔记本上疾走:“你是说,文学要从‘宏大叙事’转向‘个体叙事’?” “不是转向,是互补。” 许成军摇摇头。 “就像河再宽,也离不了小溪的汇入” “以后的文学史会记着:1979年不仅有控诉的惊雷,还有屋檐下的雨滴。惊雷醒世,雨滴润心,缺了哪个都不成气候。” 这其实本来也是文学的发展趋势。 刘祖慈眼里一亮,“好一个‘惊雷醒世,雨滴润心’,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当作家的料!” “我倒觉得,这‘雨滴’怕是会冲垮堤坝。” 苏中突然摇摇头,语气沉了沉。 “文学从来不是孤芳自赏的玩意儿。你写‘母亲补袜子’,谁来写工厂的烟囱、田野的拖拉机?年轻人容易钻进个人的小悲欢,忘了文学该当号角。” 他敲了敲桌面,枣木烟斗发出闷响,“1958年我们写《淮河新歌》,字里行间都是‘集体向前’的劲,现在倒好,一个个要往‘褶皱’里钻,褶皱多了,不成泥沼了?” 说的挺好,但是有人不惯着他。 公刘嗤笑一声,蓝框眼镜滑到鼻尖:“苏老这话说得糙了。泥沼里才长得出好庄稼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