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许成军掏出两分钱,接过根裹着油纸的冰棍,咬下去时冰碴子硌得牙床发麻。 老太太夸了好几声“这后生真俊,又高又大,真端正!” 许成军笑着跟着老人家客套。 前世的便利店冰柜里,进口冰淇淋琳琅满目。 见得到“某某高”的刀。 却再也尝不到这种带着点井水味的甜。 ----------------- 走到供销社。 国营百货大楼的玻璃柜台泛着冷光,把外面的热气挡在三尺之外。 许成军站在“五金交电”专柜前,看售货员用镊子夹起个灯泡,在灯光下转了转。 柜台里的标签写着“25瓦,1.2元,凭工业券”,旁边堆着的工业券本子。 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趴在柜台上,指着台收音机说:“要红灯牌的,能收中央台的那种。” 售货员点点头,从柜台下搬出个木盒,打开时露出红底白字的商标。 转到布匹区,的确良布料挂成彩色的瀑布。 一个年轻媳妇正跟售货员商量:“给我扯三尺蓝布,做件褂子,要够肥的,怀着娃呢。” 售货员用竹尺量布时,竟特意多放了半寸,“下个月生?到时候来扯块红布做小袄。” 媳妇红着脸笑,指尖在布面上轻轻划着。 后门的仓库门口,两个搬运工正扛着麻袋往里走,麻袋上印着“上海肥皂”。 他们的脊梁弯得像张弓,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。 未来的物流仓库,传送带把包裹运往各地,扫码声此起彼伏。 不可否认科技的力量改变了时代。 却再也见不到这种用脊梁撑起的搬运。 号子声里的力量,才是最动人的生命力。 ----------------- 邮电局的墨绿色柜台前,排队的人手里都攥着信封。 许成军排在队尾,看前面的姑娘往信封上贴邮票,八分的邮票印着天安门,她舔了舔胶水,动作认真。 ----------------- 公共电话亭里,穿工装的男人正对着话筒喊:“爹,俺在合肥找到活了,在机床厂,陈叔介绍的,管吃管住!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拳头攥得发白,话筒线被扯得笔直。 许成军站在亭外等,听着他说“下个月发工资就寄钱回家”, 那点带着哽咽的报喜,比任何高清画面都更戳心窝。 报栏前围了群人,《人民日报》的头版标题用了黑体字:“深圳特区开始建设”。 有人用手指点着报纸上的照片:“那楼盖得真高,比合肥饭店还高!” 旁边的人撇撇嘴:“跟咱有啥关系?能多打两斤粮食才实在。” ----------------- 寄信窗口的阿姨正在盖邮戳,“啪”的一声,红色的印记落在信封上。 她抬头问许成军:“寄哪?” “凤阳,许家屯。”他说。 阿姨点点头,把信扔进身后的邮袋,“后天走,五天到。” 昨天寄走了给父母的信。 今天早上起来,洒洒洋洋的写了1000来个字。 给许老实,给赵刚,给杏花。 第(2/3)页